日期:2022-05-30
這是《滕王閣序》解讀及課后練習(xí),是優(yōu)秀的教學(xué)案例文章,供老師家長們參考學(xué)習(xí)。
《滕王閣序》 王勃
(1)書注②中的“預(yù)章”應(yīng)為“豫章”。
(2)龍光射牛斗之墟
書注“龍光”:寶劍的光芒。
此注不詳。“龍光”,指龍泉寶劍的光芒。《晉書•張華傳》記載:牛、斗二星之間常現(xiàn)紫氣,張華請雷煥來看,雷煥說那是寶劍的光芒上通于天。后來果然在豫章的豐城地下掘出了雙劍,一名龍泉,一名太阿(亦作“泰阿”)。寶劍出土后,星間紫氣消失。劍后來沒于水,化為龍。
(3)賓主盡東南之美。
“東南之美”典出《爾雅•釋地》:“東南之美者,有會稽之竹箭焉……西南之美者,有華山之金石焉。”竹箭,可做箭桿的小竹子。金石,黃金和玉石。
與之相關(guān)的成語還有“東南竹箭”、“南金東劍”、“東劍南金”。比喻優(yōu)秀的人才。
(4)騰蛟起鳳,孟學(xué)士之詞宗。
書注“騰蛟起鳳”:文章的辭采有如蛟龍騰空,鳳凰起飛。
“騰蛟起鳳”典出《西京雜記》卷二:“董仲舒夢蛟龍入懷,乃作《春秋繁露》。”又:“雄(揚(yáng)雄)著《太玄經(jīng)》,夢吐鳳凰,集(落)《玄》之上,頃而滅。”書注“蛟龍騰空,鳳凰起飛”欠妥。不是“騰空”而是“入懷”,不是“起飛”而是“棲落”。
(5)紫電清霜。
書注“清霜”很詳。《西京雜記》卷一:“高祖(漢高祖)斬白蛇劍……刃上常若霜雪。”
應(yīng)該補(bǔ)注“紫電”:馬縞《中華古今注》卷上:“吳大帝(孫權(quán))有寶劍六:其一曰白蛇,二曰紫電……”
(6)時維九月,序?qū)偃铩?/p>
書注:指當(dāng)時正是深秋九月。維,句中語氣詞。序,時序(春夏秋冬)。三秋,秋季。這里指秋天的第三個月,即九月。
此為連文同義。“時”與“序”同義;“維”與“屬”同義,均是“乃”、“系”、“是”的意思;“九月”與“三秋”同義。三秋,指孟秋(七月)、仲秋(八月)、季秋(九月)中的“季秋”。此處的“維”,不是“句中語氣詞”,是用在判斷句的名詞謂語前邊的助詞,起判斷作用。
(7)儼驂騑于上路。
書注“驂騑”:駕車兩旁的馬。
車有一轅(現(xiàn)在的車是兩轅),四馬駕之。中央兩馬夾轅,名為“服”,兩邊的叫“驂”或“騑”。此句只說驂騑,未說服馬,是以部分代整體,是借代辭格。
(8)桂殿蘭宮,即岡巒之體勢。
書注:用桂木、木蘭修筑的宮殿,(高低起伏)像岡巒的樣子。
按書注理解,就是宮殿高低起伏像岡巒。
“即”,不是“像”。即,是介詞,引進(jìn)動作行為靠近的處所、環(huán)境,相當(dāng)于“就著”,如“吳王即山鑄錢。”(《史記•吳王濞列傳》)意思是吳王就著銅山鑄造錢幣。又如“即興賦詩”意思是就著興致賦詩。“即岡巒之體勢”意思是就著山巒起伏的地勢。明末清初的計成所著《園冶》一書中說,園林建筑要“得體合宜”,“自成天然之趣”,意思是建筑要得山林地勢的特點(diǎn),融于自然環(huán)境之中。桂殿蘭宮就與“岡巒體勢”融為一體而顯“天然之趣”了。有的版本不是“即岡巒之體勢”而是“列岡巒之體勢”,那就可以譯為:宮殿排列成像山巒起伏的樣子。
(9)云銷雨霽, 彩徹區(qū)明。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
“落霞“何解?袁枚《隨園詩話》第一卷•卷一•四十六章:“……此‘落霞’,云霞也。與‘孤鶩’不類而類,故見妍妙。吳獬《事始》以落霞為飛蛾。則蟲鳥并飛,味同嚼蠟。”
吳獬將“落霞”訓(xùn)為“飛蛾”固然味同嚼蠟,但是把“落霞”訓(xùn)為“云霞”就一定見其妍妙嗎?
上句已經(jīng)交待清楚了天空的景象是“云銷雨霽,彩徹區(qū)明”,既然是云消雨停、陽光普照(見書注)的大晴天,云霞何來?
王勃用的“落霞”與庾信的“落霞與芝蓋齊飛,楊柳共酒旗一色”中的“落霞”不是一物。
“落霞”與“孤鶩”不是袁枚所說的是“不類而類”,它們是同類而類。孤鶩是鳥,落霞也是鳥,構(gòu)成了自對(當(dāng)句對、就句對、句中對)。《爾雅•釋鳥》:“鵅(luò),烏 暴鳥(bó) ”郭璞注曰:“水鳥也。似鶂(yì)而短頸,腹翅紫白,背上綠色,江東呼烏 。”
據(jù)郭璞描寫的“ ”的形色,可能就是鴛鴦。“ ”與“落”音同。 飛于霞中,故寫作“ 霞”,后訛為“落霞”。此鳥雄雌偶居,又稱“匹鳥”,“匹”與“孤”暗暗相對。意思是匹 與孤鶩齊飛。 與鶩又均為水鳥,只有水鳥與水鳥才能“并飛”,它們在句中可不就是同類而類了嗎?下句的“秋水共長天一色”也是同類而類,二者均為自然景象。
(10)山原曠其盈視,川澤紆其駭矚。
書注:意思是說,放眼遠(yuǎn)望,遼闊的山嶺、平原充滿人們的視野,紆回的河流、湖澤使人看了吃驚。曠,遼闊。盈視,極目遠(yuǎn)望,滿眼都是。紆,紆回曲折。駭矚,對所見的景物感到驚異。
書注很詳,但忽略了一個難點(diǎn):其。
此“其”是后綴,用法同“然”,置于形容詞之后幫助表狀態(tài),有“……的樣子”的意味。
(11)爽籟發(fā)而清風(fēng)生。
《辭海》注“爽籟”:清風(fēng)。殷仲文《南州桓公力井作》詩:“爽籟驚幽律。”
書注“爽籟”:爽,形容籟的發(fā)音清脆。籟,排簫,一種由多根竹管編排而成的管樂器。
《辭海》和書注均應(yīng)商榷。
李善在《昭明文選》中對殷仲文詩中的“爽”字有注:“參差也。”籟,是由二十余根或十余根長短不一的竹管編排而成的管樂器。因為竹管參差不齊,所以叫“爽籟”。
書注說“爽”是發(fā)音清脆,是從感覺角度寫的;李善說“爽”是參差不齊,是從籟的形制角度寫的。二者比較,李善的解釋有道理。如果把“爽”訓(xùn)為“清脆”的感覺,那么“清風(fēng)生“也是感覺,內(nèi)容重復(fù)。
(12)天柱高而北辰遠(yuǎn)。
書注“天柱”:《神異經(jīng)》說,昆侖山上銅柱,高入天穹,叫做“天柱”。
《辭海》引此也對“天柱”做了注釋:星官名。屬紫微垣,共五星,四星在天龍座內(nèi),即天龍座76號、69號、59號、40號星;一星在仙王座內(nèi)。
所謂“星官”,就是若干顆星的組合,并用地上的某一事物命名。天柱,就是五顆星組合后的名字。
“天柱”是星,“北辰”也是星,構(gòu)成同類相對。就是《文鏡秘府•論屬對》說的“以類對之”。如果是一山、一星就不是“以類對之”了。
“天柱高”與“北辰遠(yuǎn)”是互文互補(bǔ),意思是:天柱和北辰都又高又遠(yuǎn)。
(13)一言均賦,四韻俱成。
書注:我這首詩鋪陳出來成為四韻。一言,指一首詩。賦,鋪陳。
2001年版教材注:我的一言都鋪陳出來成為四韻。一言,謙語。賦,鋪陳。
華東師大1985年版《大學(xué)語文》注:以這一篇序的意思同時寫一首詩。均:同。
人民教育出版社1962年版《古代散文選》中冊注:一說請眾賓作詩,大家都作,我的一首四韻的詩已經(jīng)寫成了。均、俱,都是“都”的意思。
中華書局1963年版《中華活葉文選》注:一言,指《騰王閣序》這篇文章。均,同。賦,鋪敘。這句說:這篇序?qū)懞玫耐瑫r,也就了一首四韻(實為六韻)八句的詩。
湖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周大璞、劉禹昌、王啟興《古文觀止注譯》注:意謂參與宴會的人每人都分一言(字)為韻,寫出一首四韻八句的詩。均,皆。賦,授予。
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陰法魯主編《古文觀止譯注》有翻譯:在座諸位都按各自分到的韻字賦詩,我已寫成四韻八句。
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朱東潤主編《中國歷代文學(xué)作品選》注:意謂與會的人各分一言(字)為韻,以四韻(八句)成篇。賦,分。
《中學(xué)語文教學(xué)》2009年第7期載水紹韓文《訓(xùn)詁探難二題》認(rèn)為:“言”指上文“贈言”;“賦”,給予,此訓(xùn)敬詞“獻(xiàn)上”。“均”“俱”同義互文,訓(xùn)“皆,都”;“一言”謙指“臨別贈言”,意即“一點(diǎn)贈言”;“四韻”,謙指所作《滕王閣詩》,意即四韻小詩。譯為:“我的一點(diǎn)贈言都已獻(xiàn)上,我的四韻小詩都已作成。”
概括以上所引:
一言:謙語;一首詩;指《滕王閣序》這篇文章;一個韻字。
均;同時;皆、都。
賦:鋪陳;寫;授予;獻(xiàn)上;分。
理解文意必須知人論世。王勃寫此文的情況是:“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閣,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,因出紙筆遍請客,莫敢當(dāng)。至勃,泛然不辭。都督怒,起更衣,遣吏伺其文輒報。一再報,語益奇,乃矍然曰:‘天才也!’請遂成文,極歡罷。”(《新唐書•文藝傳》)
比這段介紹更具體的還有:“王勃著《滕王閣序》,時年十四。都督閻公不之信,勃雖在座,而閻公意屬子婿孟學(xué)士者為之,已宿構(gòu)矣。及以紙筆,延讓賓客,勃不辭。公大怒,拂衣而起,專令人伺其下筆。第一報云:‘南昌故郡,洪都新府。’公曰:‘亦是老生常談。’又報曰:‘星分翼軫,地接衡廬。’公聞之,沉吟不語。又云:‘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’公矍然而起曰:‘此真天才,當(dāng)垂不朽矣!’遂亟請宴所,極歡而罷。”(五代•王定保《唐摭言》)
這說明閻公遍請賓客為文只是擺個樣子,真心是讓女婿孟學(xué)士出人頭地,他已經(jīng)“宿命”孟學(xué)士作好準(zhǔn)備,孟學(xué)士遵從指示已有“宿構(gòu)”,起好腹稿。不料,出生牛犢不怕虎的王勃(十四歲)“泛然不辭”(泛然,不受拘束的樣子),寫出一篇膾炙人口之作。王勃沒有絲毫“謙虛”之意。
“一言均賦,四韻俱成”意思是:(閻公)一說,(大家)都寫,(我的)四韻八句詩也同樣寫成。一言,一說,前省主語“閻公”。均,都。賦,寫作,指寫這篇序文。“均賦”前省主語“眾賓”或“大家”。四韻,指《滕王閣》詩。俱,音jū ,不讀jù ,《辭海》有注:“俱猶同也,一也。”意思是“一樣”,“相同”。“四韻俱成”前省主語“我”。
教材不應(yīng)刪掉原作中的《滕王閣》詩而在課后補(bǔ)白中出現(xiàn)。如果刪掉,也應(yīng)在“四韻俱成”的注釋中出現(xiàn)。
附《滕王閣》詩:
騰王高閣臨江渚,佩玉鳴鑾罷歌舞。
畫棟朝云南浦飛,朱簾暮卷西山雨。
閑云潭影日悠悠,物換星移幾度秋。
閣中帝子今何在?檻外長江空自流。
(14)《滕王閣序》的“序”何解?
序,有兩類。一類是寫于書、文、詩前面的文字向讀者說明寫作的有關(guān)情況,叫書序、文序、詩序;一類是臨別贈言,叫贈序。
王勃的這篇序,各版本標(biāo)題不一,有:《滕王閣序》、《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》、《滕王閣詩序》、《滕王閣詩并序》。
書注說王勃參加了滕王閣宴會,“即席賦詩,并寫了這篇序。”這就是確認(rèn)此文為詩序,可是在注釋“臨別贈言”的“贈言”時說:“指留下這篇序文。”又確認(rèn)此文是贈序了。
清•王兆芳《文體通釋》:“序者,本字作敘。宴會賦詩而敘之,又餞送有詩,以贈言為敘也,詩序之變也。主于即事記述,以寫深情。源出晉王羲之《蘭亭詩(集)序》。”
可見,“臨別贈言”形諸文字就是贈序,贈序有詩有文,它是“詩序之變”。王勃的《滕王閣序》完全符合這些條件,所以它是“贈序”。
最初的贈序有詩有文,后來無詩的“臨別贈言”也稱“贈序”,如張溥的《送東陽馬生序》。
序,又稱“引”。明•徐師曾《文體明辨》:“唐以前未有名引者……唐以后始有此體,大略如序而稍為短簡,蓋序之濫觴也。”清•姚鼐《古文辭類纂序》:“蘇明允之考名序,故蘇氏諱序。或曰引,或曰說。”蘇洵,字名允,因他父親名序,所以他諱“序”為“引”。清•吳曾祺《文體芻言》:“引為序之別名。”王勃文中的“恭疏短引”的“引”即“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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